修水大桥,人们习惯称之为老桥。她就泊在北城区青云门外。不知珍藏了多少修水人记忆。
老桥于1971年5月1日建成通车,是由修水人、原中共中央候补委员樊孝菊争资120万元修建的。2015年4月2日,这个叱咤风云,富有传奇式色彩的人物离开了人世。这个日子距离老桥通车44周年还差28天。
如今,走过四十六年风雨,老桥依然屹立在修河上,默默地呵护着修河两岸车来人往。
上个世纪五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修水人,对老桥那份情结,恐怕没有什么能够替代得了。最让人难忘的是夏季到桥上去乘凉,成了人们心目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至九十年代中晚期,每年的夏季,老桥上成了市民乘凉的好去处。
那个时候,街上几乎没有歌厅、舞厅,沿江路、五杰广场没有建成,就连上凤凰山的道路也没有建成,更别说马家州公园、宁红大桥了。唯一能够去的,除了修水广场,就是老桥了。
每当夜幕降临,白天的热浪还没有散去,人们三三两两,都到老桥上乘凉。老桥上的车辆很少,桥面也很干净,两边的护栏是水泥制造的。人们或坐或站,有的干脆坐在护栏上,也不怕摔下去。从桥的一头往另一头望去,桥上满是乘凉的市民,大家三五成群聊着一天的工作、学习,感受着习习凉风从身上缓缓吹过。间或还有歌儿从桥的某个护栏边传来,歌声袅袅,漂浮在修河上。很静;很美。
1991年夏,我从部队复员回家。弟弟刚好初中毕业。那天晚上,我们一同到老桥上乘凉。都十点多钟了,坐在栏杆上的弟弟突然唱起了刚刚流行起来的罗大佑的《恋曲1990》来: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 ……
好一个轻飘飘的旧时光,寂静的桥面上,刹那间流淌着岁月的美来,温柔的风,把歌声带到河的下游,飘到远方。当时我就想,歌声中唱到的那个“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是多久呀?还长的呢!不曾想到,岁月就像夏季花朵上的露珠,转眼即逝。
好友进从部队回来不久就谈了一个女朋友,只要不刮风下雨,他就带着女朋友到桥上乘凉,虽然少了现代人谈情说爱那些浪漫情调,却有的是古朴无华、委婉尽致,那种原生态的情感足可以让人回味一生。以至于每次我们战友聚会,聊到现代人谈恋爱时,他总要自豪地说:“看看看看,我和我老婆是在老桥上敲定终身大事的。”
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开始,随着县域经济的发展,县城建设步伐日益加快,老桥从此不再清静了。过往的车辆越来越多,桥面尘土飞扬,夏日乘凉的风景慢慢消失。
如今,县城的市民不仅有马家洲、沿江路、五杰广场、凤凰山,而且还有秀水大道、文体中心、联盛广场、大洋洲……至于歌舞厅、夜总会、咖啡厅、棋牌室、茶座等等,更是枚不胜举,人们消遣休闲的场所多的去了。
“孤单单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转变。”那么,老桥呢,如今虽然没有了尘土飞扬,虽然也早已装扮一新,但桥面上密密匝匝的车流人流,早已取代了那种悠闲、儒雅、慢慢的旧时光。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记起那种坐在栏杆上、享受着惬意光阴的日子,又有多少人会去怀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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