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在家不散
文/褚月华
有人说：娘在，家在。
没错，娘若在，兄弟姐妹是一家；娘不在，兄弟姐妹成亲戚。有娘的地方，才会有家的温暖。
在我心里，娘，就是我的天。
小时候，母亲因工作繁忙，母亲把我们姐弟俩送到了外婆家。童年的我，基本上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直到上学才回到父母亲身边。长期与外公外婆相处，彼此间的感情也朴实而深厚。那时候，我甚是不解母亲为什么不像其他孩子的妈妈那样，给予我更多的呵护和关爱。随着年龄渐渐长大，我慢慢知晓了母亲工作的特殊性和重要性。

母亲是一名从教几十年，具有小学高级职称的人民教师，为人严谨，作风踏实，工作上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躬身耕耘，桃李满天下，她用辛勤的汗水浇灌出丰硕之果，深得领导、同事的赞誉。母亲退休前她既是一名老师，也是学校领导。那些年，繁忙的学校工作把人到中年的母亲折腾得身体常常出状况，尽管这样，她依然靠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即使在后来父亲病重的时候，她也从没请过一天假。她视学生如自己的孩子，给予母亲般的呵护和关爱，对学习成绩跟不上的学生不厌其烦耐心讲解，对家里生活困难的学生尽己之力予以无私的帮助。
真情换人心，母亲博得了很多家长的敬重，众口一词夸赞母亲是一个了不起的老师。在她的许许多多学生中，有一部分优秀的学生多年来一直与母亲保持着联系互动，并相约不定期的去看望她，每每那时，提及往事，母亲脸庞上总是绽放出灿烂的花朵，仿佛又回到了课堂上……

岁月如梭，光阴如箭。不知不觉间，母亲即将跨进八旬的门槛，一向体质较差的她前段时间因身体微恙去医院检查后，医生告知需要做一个小手术，尽管现在医疗技术高超，仪器设施先进，手术几乎零风险，但考虑到母亲年事已高，医生和家属协商后，针对母亲的病情拟定了非常谨慎的手术方案。
三月二十七日上午，母亲的手术顺利完成，看着廋弱的母亲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手术室大门时，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哪种滋味，道不明是何种感觉。母亲是个快八十岁的人了，还要经受这般折腾与磨难，作为她的子女心里岂能好受？尽管无奈，可谁又能违背老天的旨意？千恩万谢，上苍护佑，母亲的手术超乎预料的非常顺利，接下来只需精心调理身体和静心调养。手术后的当晚，我在病房里陪着母亲，那时距手术后已经有七八个小时了，母亲身体里的麻药成分也已渐渐稀释消褪，那天去看望她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才恢复一点点意识的母亲不忘给看望她的人道谢：谢谢医生！（其实是亲戚们）

那一夜，身体极度虚弱的母亲睡得挺沉，特香，半夜偶尔醒来的时候，我会帮助母亲按摩按摩身体，帮助她翻翻身。看着母亲迷迷糊糊又睡去，我才回到陪护病人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家仅有我和弟弟姊妹两个，因而两家轮换照顾术后的母亲成为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坊间有乌鱼（黑鱼）汤易愈合创口之说，对手术后的恢复有很好的效果，所以我们便常买鲜活的黑鱼熬了汤送去，一向不太喜欢吃鱼的母亲这时候也像个孩子一样非常听话，每次都把鱼汤喝完，偶尔乖乖的半躺在病床上和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一会儿话，看到她精神不错时，我们就陪她多说片刻才回家吃饭，看到她乏了困了，就让母亲躺下安心休养。
今年二月二十四日，我的一篇拙文“你看过四十年前丁山小学生版的《智取威虎山》吗”一文在《宜兴日报》上整版刊登，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不久，剧组筹委会策划了一场特殊的盛会，三月三十日下午，作为文章的作者我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应邀前往泓泰大酒店会议厅参加了“丁山小学《智取威虎山》剧组四十五周年再聚首”的活动，期间很多人问及母亲的健康情况，我简单的做了说明便回到了活动议程上。整场活动气氛热烈，场面激动，参加活动的人员除了当年的小演员外，还特邀了为排演这场经典的样板戏做出杰出贡献的邹导演和相关老师，原本母亲也是这次活动的应邀嘉宾，但考虑到其身体原因，没能身临现场感受这一幕幕感人的场面。

母亲从教几十年，培养了很多优秀的学生，其中有几个学生当年曾在样板戏里担任了主角。当这次庆祝活动圆满结束后，都先后去医院看望了母亲，当母亲看到她的得意学生后兴奋得坐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有一个从上海回来参加活动的女生激动的握着母亲的手连声喊着：老师妈妈，老师妈妈，当年如果不是导演和老师妈妈们的精心培养，她也不会走上艺术之路，从小的文艺熏陶成就了她之后的艺术人生。还有一个男同学一进病房就紧紧抓住母亲的手久久不松开，他说：他小时候因兄弟多家里生活很困难，母亲对他很照顾，安慰他要好好学习，学费的事情不用担心，后来母亲帮他申请了学费减免，免除了他的后顾之忧，这件事在这个学生的心里记了几十年，总想着要报答母亲当年对他的额外照顾，母亲笑着说：你们一个个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有困难总要帮一把的。像这样的事很多，在母亲退休后还在自己任教的学校建立一帮一的帮困教育，这不仅仅是在经济上帮助有困难的学生，更体现在思想上关注着每一个学生的健康成长。

母亲退休前曾接到上级领导调任镇上机关幼儿园的通知，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原因，母亲本想谢绝领导们的厚望，但上级指明要母亲去接任院长一职，母亲在尚未有人接替她的情况下去了幼儿园。幼儿园的工作比之前更繁琐，所有的事务几乎都要自己亲历亲为，母亲的身体由于长期操劳而每况愈下，有一次母亲实在坚持不住倒下了被同事们送进了医院，稍好点又站在了讲台上。可即使这样她仍在坚持，为解决一些零零碎碎的杂事，不会骑车的母亲总是要走很远的路程，为园里办好每一件事务。母亲是一个要强的人，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认真去做。
母亲手术后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回家了，当时我一再告知她老人家，因年龄大的缘故，身体恢复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使觉得身体好点了也不能着急做家务，必须多静卧少起来走动，待完全恢复后才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母亲迟疑了一下算是答应了我，可我知道，母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只要自己觉得身体状况还行就会开始忙碌起来。率真，随性的她或许未顾及为儿为女的心思，在儿女们的心里，母亲的安康是天大的事，比什么都重要，因为她老人家是我们的精神家园和心灵港湾，也是我们的快乐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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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月华：江苏宜兴人，笔名楚悦，又名：月亮姐姐，宜兴市作家协会会员。新浪女性论坛资深版主，《真情面对面》访谈栏目主编。热爱文学，喜欢诗歌散文，作品散见于《湖南日报》《宜兴日报》等报刊。在央视网络电视台举办的博客征文《寻找方大曾》中获得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