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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整,直至变得硬核

这是藕的第207篇涂鸦
藕记
两年内的又一次南行。一切很美。
归来后的感觉却有点糟糕。
闭门无声对自己说一通。
习得性无助,始终要靠自己习得怎样去除。
南行归来。
把塞得拥挤不堪的行李箱一点一点掏空。厚的薄的几乎四季的衣裳,搭配的丝巾帽子,替换的人字拖和轻便运动鞋,对付雨水和日晒的小伞,装洗漱用品的化妆包,永远多带用不完的面膜,带去的书和笔记本,民族风的伴手礼,逐次取出。衣服放进洗衣机清洗,箱子上的托运纸条被归进干垃圾,把强忍劳顿的自己投入花洒下喷淋。
这个过程还原了现实。于是那些细细碎碎的记忆就这样随同物品迅速被清空到难以清晰回忆。
在氤氲的水汽里遥遥想起旅途中的二三情形,好像一直在不停讲话,每天可以滔滔不绝到半夜凌晨,难以想象自己怎么会八哥那样饶舌至此。然而一旦回归日常,整个人就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摁住了停止键,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费神,就想自闭症那样缄默无语。可是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儿,却居然是阴阳同体,被同一付形骸所附着。
想到此处,不明觉厉。
头顶台风来袭的城市天空阴云密布,屏蔽了南方旷阔的蓝天和湖水。低气压下的心脏跳动疲软,镇日就想要依偎住枕头。然而睡着的时候又梦见墙壁长出大片的蘑菇,骇人地不断往外冒,全然是恐怖片的场景。被夜半飓风惊雷的声音弄醒,再昏沉睡去。直到早上起床很久都还醒不透。
把队友手机里发来的照片陆续下载,保存,才有了一星半点似真似幻的印象。每一天的行程好歹得以大致拼凑。唯独回来后自己这个人依然是碎裂的。
剩下一个还算悠长的国定假期,却感觉像一段无处安放的空窗。不能回到可以埋首其间的工作,又不知道可以去向哪里。
天秤的生辰月到来,心情摇摆如晃动的秤。
十月的前两天,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做。
形式上完成了吃饭睡觉走路值班学习打卡,但人的精神依然被隔离在整个生活之外,感受不到真实抑或虚幻,谈不上快乐或者痛苦。
去过远方的人,难道会丢失一部分的魂魄在路途,又或者看过了航程的两头猛然发现并没有一种什么东西可以把此处和彼处贯穿和兼容。
我对此充满了疑惑。
那些曾经蛰伏在迅速演变的现实生活某个角落的疑虑和迷茫被搅动,蒸腾,又不知如何归置。
旅行,或许因为在半途中丢失了原本已经产生的惯性和从容,因此产生了休憩之后意料之外的副作用。
我们必须用更大的力气去习惯当下,纷扰或者寂寞,按下在心脏位置以下,放得低到视线以外或者与瞳孔足够远的距离,才算是进行了不影响生活的妥善处理。
可是,如果只有在旅途才热爱生活,那样的热爱未免轻薄。
我对自己说,把暂时放下的责任重新背负的时候大概都会有略微的不适。
所以今天夜里,我又一次仰望了星空。
没有南山所见的浩轶,但有繁华之下的孤清。
也许能够感知到人生起承转合过程中偶尔的无助,然后学习承受并且不扭头躲避,哪怕觉知到痛苦,也比一无所感要强。
我们只是在螺旋形成长。每一节上升都免不了彷徨。
这一次的旅程,除了那些没心没肺的欢笑和因为美丽而让人伤逝的景致,我想我还收纳了另外一些东西。
像是深夜的“情迷泸沽湖”鸡尾酒作用下朋友对理还乱的亲密关系的无奈吐露,返程后得知某处同类的景观桥断裂劫后余生的感叹。
好吧,有惊无险,已是奇迹。
人生不是给我们用蛮劲角力的场所。
虚弱淘汰,拧巴无用。
他是一场马拉松,泄下的气要自己重新鼓起,调整呼吸,走下去,直至变得有够硬核。
图片来自电影《醉后一夜》
还记得当天旅馆的门牌   还留住笑着离开的神态

节日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