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坐在硷畔上想什么?
您在想您的父亲?
还是在想您的母亲?
又或是想您童年的不幸?
苦难的一生?第一个孩子降临?
还是在想,与您的女人从磕磕碰碰到相依为命?
父亲,您坐在硷畔上望什么?
是在望公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里可有前来串门儿的亲朋?
望桥面上朦朦胧胧的行人中可有回家探望您的儿孙?
还是在望门前山岗上挥舞牛鞭忙着春耕的健壮的乡邻?
望村口转角处冥冥中突然出现的种种可能?
又或是在望,地上那一动也不动的冷冷清清的身影?
父亲,您坐在硷畔上听什么?
您是在听门前老槐树上日日快乐的鸟啾?
听风打身边吹过时冷飕飕的呻吟?
还是在听梨花落地?蜜蜂嗡嗡?
犬吠鸡鸣?草木枯荣?
还是您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坐在父亲坐过的地方想父亲,
心跳沉重到无法跳动。
生命临近尾声,等待中的每一秒都是酷刑。
恍惚中,一座我曾敬仰的大山,
渐渐萎缩为一个颤巍巍的身影,
并定格成,一尊古老的塑像。
从清晨到黄昏,从黄昏到清晨!
刘永海,1976年生人,延安市作协会员,现吴起县第二中学任教。工作之余,喜欢涂涂写写。曾在“好心情”、“江山文学”网及吴起县文联季刊《长征》上发过一些文字。